无名的训斥

现当代文学的课堂上,老师留的作业:比较徐志摩和闻一多诗歌的异同点。我感觉很无奈,我们永远都跳不出那样的怪圈,就如同课本上将泰戈尔说成是泛神论的代表者一样。这是多么的悲哀,又会有多少虔诚的印度教,基督教徒从此再也找不到自己的信仰根基。

闻一多,以一个爱国诗人的身份参与创作的;徐志摩,更多时候是以爱情的迷茫者或是自然的歌颂者出现的。这是网络间学术论文中千篇一律的定论,既然是定论,那么老师为什么还要让学生用千字去做比较呢。在无数个这样的状态下,我们都企图对那些本没有意义去下定义的东西去下一个摸棱两可的定义。这是我们的悲哀也是故去诗人们的无奈。当自己渐渐踏上这条道路的时候,我感觉很害怕,当我们竭力的去强行赋予这些文人一些我们自己的东西的时候,原本的他们已经不存在了。而后来的孩子们,就会如现在的我们描述鲁迅一样,仿佛已经不是在描述一个文人,而是一个先哲,或许是一个神。

记得老师曾在前几节课上提及过泰戈尔的“爱”。“爱”也正是徐志摩创作的源泉,更是他一生的追求。这种发自于徐志摩内心的“爱”是特别的,融合了西方的“博爱”与中国传统“中的精神”。他爱着下层的苦难者,反对军阀的战争与资本家的血腥压迫。更伟大的是他“爱自己的敌人”。这与泰戈尔的人生哲学的相互融通的。他们都将生命的起源建立在爱的价值与意义上,这样的对爱的理解与追求,引深到对自然,对世界万物的爱上,这不可以说成是一种“泛爱”的思想吗?那么为什么总要提起诗人们的心灵中最脆弱的信仰,为什么总要在文学的评论中将一个诗人的生活与宗教等等这些我们都还不明了的知识结构联系在一起呢。那些现世的文学批评大家们可曾想过,当你触及到一个文人心灵中最脆弱的东西时,就如你打碎了一个花瓶的一角,虽然还能站立,但那不再完整。而作为观赏者的你,再也无法追寻到那个文人本真的一切的一切。

当自己静静的站在西山公园的空旷中,想起曾经时常阅读的《想飞》:我看到了默默誊写《满江红》带着泪水的他的眼;看到了其父为其取名“志摩”时满是希翼的目光;更看到他创作《我所知道的康桥》时,那仿佛就要洞穿一些世间苦难的双眸。就这样,带着对他乡的宁静生活的眷恋与对故乡纷乱社会的无奈,他走过了自己的一生。而他的信仰,他的人生哲学变的越来越纯洁也更难被我们所概括与感知。此时的我在翻阅他的人生阅历时,仿佛能感受到的只有寂寞与空虚还带着对当时社会的屈服。轻轻的,他走了……无论命运之神对其绽放何等灿烂的笑容或是即将面对地狱的煎熬,我所看到的徐志摩,是那样一个凡人,是那样一个都能以谦虚之心来接受自己命运的不平凡的凡人,或许还是一个被命运嘲弄的凡人。

“大多数人忘了飞”,他曾经写到。如果徐志摩先生还活在现世,他或许会写成“大多数人都不会飞”。当自己面对老师布置的这个作业时,我的第一想法却是期刊数据库。说的“晦涩”点是我想去其中找一些比较的素材与灵感。或许老师的初衷是好的,让我们这些生活在浮躁中的孩子们多去阅读一些宁静的文字。但孩子们已经再没有心去聆听,再没有心去暝想过云雀之飞,苍鹰之飞之后“飞出这纷纶繁杂的圈子”。在这个圈子里所谓的文学已经变的边缘化,功利化。对于孩子们来说就是任务化,如果当文学也被定义成一种“亚概念”时,一切都将变的没有意义。此时,我看到了老师无奈的被泪水润湿的双眼。想想我四年关于川端康成先生文字的阅读却换来了今天的无奈与迷茫,也正是如此吧。

写到这里发现这篇文章或许已经不能当成作业任务交给老师了。但现在的自己实在无法静下新来继续那些文字。但当自己倾下这些文字的时候,自己也能坦然的面对老师将要给予自己的分数或是面斥。大学的生活,不该是这样。想飞,却找不到起点。而仅存的信仰也在漫漫的陨落,慢慢的被同化。

放下笔,翻开身边的杂文,我看到了这样一句话:“任何个人的记忆都与国家,民族的记忆相连的。个人的记忆越深,对现实的介入也就越深。”什么时候当我在文学批评的道路上能说出这样的言语的时候,我的一生也就没有什么遗憾了。又到什么时候才能看到许许多多的学者们是怀着安抚和告慰灵魂的心念去写下自己的评论文字的,那么就真的无悔此生了。

 

彼岸の清野 07/09/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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