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兩年前作於春夏之交。今日聞優伶之唱,不由感慨。
故覺嘲智者見於未萌,愚者暗於成事,由此觀之,苟且者待天譴也!

先于生死是何物我们永远不得而知。这或许只是一个相对于宇宙,相对于永恒无比渺小的种族的无限思考而已。我们虽生犹死,我们离开家园太远,太远了。当我们发现生与死只是属于这个名为“人类”种族的永恒的时候,也就是我们释然之时。可我们却放不下欲望,放不下权柄,更多的是放不下我们的家人与朋友。因为一种莫名的恐惧感让我们无法清醒的面对这一话题。曾几何时,当我们的亲人逝去之时,我们用惶恐的泪水来表达对亡者的思念与对生的渴望。但是擦干泪水后,我们却不再珍惜自己那短暂的生命,有人沉溺于酒色,沉溺于权力的争斗,更优战争与杀戮的爱好者。于是,我们用自己手中的屠刀给予了我们同胞死的永恒。

有时我在思考什么是原罪,有时我想原罪也许就是我们对生的渴望。难道我们真的错了吗?我们背负着原罪却从没有认真思考生的可贵。当突然有一天,我们面对的是成山成堆的亡者尸体之时,我们的心也许早已麻木了。大家的心里都十分清楚,死亡带不走生者的一切,哪怕是一捧尘土。而生者更没有任何能力去解读与诠释亡者的故事。

那天,我看到了亡者之手,我被震撼了。从来没有这样的一种心境。那让我想起轻井泽道边的紫花地丁,让我想起逝去的亲人,让我重新拾起了那久违的感动。逝者如斯,我们,又怎能鼓起勇气握住那亡者之手。有多少人的一生会为后人所宁记,又有多少人还记得去年昨日所说的话,所做的事。我们生活在无数个忘却中。有些忘却是为了忘却而迫不得已的忘却。我们对于历史,真的一无所有,而这一无所有却正是我们所谓的永恒。

难道我们未害怕过吗?难道我们不再追问关于永恒的话题了吗?他们向前迈出了一小步,我们却只是驻足远观。他们是无所畏惧的,而我们却是那样的害怕,甚至害怕到不敢正视那段时光,那段尘封的记忆。在多少年后或许真的在我们的子孙的记忆中那只是一段被忘却的空白。

我们需要拯救的不是死者,而是苟且活着的生者的灵魂。

许多时候生者的声音是无助甚至绝望的。而亡者虽死犹生之时,才是属于他们,也是属于我们所有人的永恒。在我们的成长中,许多老者会告诉我们,当一个人学会妥协的时候,就意味着他长大了。或许真的是这样的。我们无论怎样逃,都逃不出命运。生与死并不是我们世界上最完美的因果关系,所以才有了这无比真实的生活,更有了苟且活着的我们。那些你多年来细心营造的美好事物,有人可以在一夜间将它摧毁,不管怎样,你还是要去营造……

我看到了亡者之手,却没有看到属于他们的永恒。小小的自由女神像被推到,小小的梦破灭了,许多小小的亡魂却一直一直的不肯散去。有时你会看到广场上的一束菊花,有时你会看到一个老人孤独的站在那儿久久不肯离去,目光黯然。更有时,你会看到一群群戴着红领巾玩耍嬉戏的孩子,飘扬的红旗,威严的城楼。那一切没有的与无知的,让我心碎。但对于他们却是可感可怀,让人万般嗟叹的。

社会是我们的一部分,我们也是社会的一部分,每个人承担的,觉悟也好,意识也好,所做的行动也好,都是在表达我们希望社会是什么样子的。

我们所有人都知道,只要欲望还在,人类就永远无法建立自己的理想国。牺牲小部分人来换取多数人利益的做法是人类文明社会最基本的生存规则。但是那些亡者,是否还有人会在若干年后还给他们仅该拥有的清白呢!?是否还会有大人给孩子们讲起他们的故事呢!?他们虽然也犯过许多错误,有些甚至是不可原谅的,其中的一些人无法逃脱对权力渴望的牢笼。但是,他们终究是伟大了,做了许多人敢言而不敢做的事,他们改变了一代人的内心世界。

一个伟大的国家,不在于军事,不在于领土,甚至国民的教育都是次要的。而真正重要的是这一政体对于社会各个阶层的平衡的维护。这种相对的平衡维护并制约着各种意识形态。这个国家的人民生活在相对平等的各种不断对话之中。而不是以各种谏议的姿态发出一个平民的思考。这或许就是走向理想国的边缘,一切的一切都是相对的,但我们无法逾越或摒弃这一相对性。人类进化于此时,在我们的自我抉择中,面对这一拐点。越过了就是永生,回避了就是灭亡。

如今的这些孩子,已经不是当年的那群站在象牙塔上仰望星空的孩子了。我们被一个意识形态所同化。我们只关心自己的时尚话题,不关心社会,不关心我们的未来。时过境迁,现在的我们已经没有他们那时的热血与激情了,我们对于历史,变的异常冷静。因为,现在的我们生活在一个宁静祥和的社会中,我们是幸福的一代,我们也很乐意去感谢一切。

但是,那些亡者之手终究还是该被我们记住的,他们,不能够被我们忘却!

We will never forgot you……